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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冻:互联网时代,新锐音乐人的自我修养


在今年的上海国际音乐季(IMX)中,有那么一组稍显不同的面孔出现在了下午的论坛会场,而以“BRAINFREEZE脑冻”作为关键词的议程和海报,也在多天的预告宣传后,于现场得到揭秘。

△ IMX2023现场

这个由四位年轻音乐人组成的尚未满一年的组合,什么来路?别急,倒不如先让我们点播一首他们的招牌曲目作为看文BGM,再接着往下侃~

BRAINFREEZE – DEBUT (MV)

△ IMX2023现场

Gen-Z 超新星音乐团体-脑冻BRAINFREEZE 由 雨季Massica、Neon、clef和最小成员rubenmccarter组成,与我们曾提到过多位时下红人(像100 gecs、PinkPantheress、Billie Eilish)具有内在共性的是,他们初次受到“聚光灯”般的关注,很大程度上正是以如今互联网音乐生态为特征的。

QQ音乐独立音乐双周榜、电子音乐首页banner、网易云音乐硬地原创音乐榜前十,还有多方乐评媒体的一致推荐认可,BRAINFREEZE脑冻可谓从成团伊始便上演了一出典型的“网络式高潮”,迅速为潮流年轻人口味新鲜的老听众们津津乐道。

△ BRAINFREEZE四位成员的头像,左起依次为:Massica、Neon、clef、Ruben

本期impact,我们便借着IMX23线下论坛的契机,约到脑冻三位成员进行了一番现场的“灵魂拷问”,试图从中找到一些可能会在今后几年里成为新兴音乐人常态的迹象



▎Mixmag China = M
▎BRAINFREEZE = BF

PART.1 聊点儿音乐
“用声学凝固大脑”

M:你们觉得自己正在做的是流行音乐吗?

Massica:轻松悦耳,人声占比大的音乐,当然算流行音乐。我们正在做的也是适合当前语境下的流行音乐,流行的外形总处在变化中,但本质其实是不变的。

M:那么Hyperpop呢,我们直接跳过“你们的音乐是否属于Hyperpop”这样的问题,毕竟真正有见地的音乐人不会这样给自己戴帽子,那么你们觉得脑冻的音乐定位怎样来总结比较合适?

Neon:BRAINFREEZE脑冻 组合的名字有两层含义,脑冻是想要做出足够新鲜有趣的声音(或者足够震撼的声音),像冰块一样冻住你的大脑,然后你就会不自主的对音乐上瘾、循环,“用声学凝固住大脑”。

另外,BF其实也算是BoyFriend的谐音,想要给人一种陪伴、甜蜜的感觉。

所以我们的音乐定位就带着这两块的感觉:一边可以是新鲜的、刺激大脑的;还有一边可以是甜蜜的、给人温暖的陪伴感。

M:是否了解高龙宇和高嘉丰,他们也凭借各自的音乐在特定圈层声名鹊起,你们觉得脑冻的音乐和他俩本质上的差异在哪里?

clef:我很喜欢他们的音乐。我觉得本质上我们的音乐没有太大区别,都是通过自己制作音乐来表达自己鲜明个性,不过可能每个人想表达的情感不一样,这让我们的音乐各有特点。并且我们是一个四人的音乐组合,就会更呈现团队的氛围

△ 高嘉丰(Jiafeng) 和 高龙宇(Alice Longyu Gao) 在上海同场演出

M:怎么看待Auto-tune这种人声技术手段?你们的创作依赖它吗?

Massica:可能Auto-tune在大家平时听的音乐作品中,都总是会和“未来派”、“实验先锋”这样的标签有些许联系,或者说有一些滥用的情况,所以仿佛Auto-Tune本身也慢慢带上了一些负面色彩,提到它或者听到它就会感觉“啊,这些人又是电音儿”“唱歌不行就别唱了”这类的;

但其实我们没有要特别“依赖”这样的工具才能创作,对我们来说它是常用的一个工具。Auto-tune 是一个人声调谐的效果器大家可以看到,它可以把人声调“准”,而“准”的声音就会有更多的可塑性,那么在后续处理中就会产生更好的连锁反应。所以Auto-tune只是我们使用的效果器的其中一环,其实后续还有很多同样对声音产生很大影响的效果,Auto-tune在全部效果链里的比重恐怕只占5%这样

△ BF现场演出时使用的硬件Auto-tune单块效果器

△ BF成员平时使用的Autotune类软件效果器

像我们几个都很喜欢的一个英国乐队The 1975,在他们的音乐风格中摇滚比重较大,但有一些歌曲会刻意用非常重的Auto-tune效果做人声,肯定不是因为他们唱不准hh,而是因为这个效果就适配这首歌。

就像编曲时可以选择用吉他、钢琴去实现自己的想法,电子音乐中很多想法可以通过效果器去实现,我们本身都觉得Auto-tune的效果很有意思,也想在未来看看能不能融合玩儿出点儿新花样。

PART.2 孵化
“在自然状态下表达情感”

M:你们几乎都来自不同的城市,甚至严格来说都不能算同龄人,为什么可以突然走到一起,并且从音乐到其他各种行为都表现出了高度的一致性,甚至比有些艺人孵化团队的呈现质量都好?

Neon:起初我们就是在互联网的大环境下,因为志趣相投而聚在一起,大家在一些音乐软件的评论区下经常眼熟,尤其是有很多歌可能只有几个评论,而这几个人就有我们: )

所以我们很多的歌曲灵感也是来源于我们的群组聊天,我们对团队作品的想法有比较高的一致性和统一性,在自然的状态下流露情感表达,所以诞生了这样的作品,还挺幸运的吧。



M:BRAINFREEZE脑冻 四人在我看来是一个新生代新定位类型的音乐团体,那么在没有唱片公司和背靠厂牌资源支持的条件下,你们是如何让一整套音乐的制作和宣发行为都颇为成熟的?

clef:我们四个人都独立制作音乐蛮久了,我觉得对自己音乐本身是有自信的,我们在宣发、策划上其实也不能说多成熟吧,我们也都是参考国内外优秀案例的宣发模式来结合我们的能力做的,比如我们发专辑之前搞的线上试听会,还有发专辑前一天Neon制作了适合分享朋友圈的微信H5试听邀请函。

△ BF自发策划组织的线上试听会

△ BF为每首歌都做了网络H5宣传卡

Neon:对,也是因为互联网,我们几个人对于视觉宣发都挺感兴趣的,也是大量浏览感受别人做的很好玩儿的东西,属于杂食动物(笑)从创作最开始到发布宣传,我们几个人都是共同去做决定、策划、制作。

毫不夸张地说,我们在当时的整个过程中都是带着极大的“爱”去工作,自发进行创作,大家谁都没有觉得付出过多或少,自然而然就想要为团队贡献,想要让成品变得更好。所以在外界看来的成熟,我觉得其实就是一种高度统一性,整个作品和团队相契合的状态。

对于新兴音乐人/乐队来说,上来就连做多部MV的例子并不多见,预算和策划就可以让他们望而却步,你们是如何游刃有余办到这一点并且还能做到形式不相雷同的?

Massica:想法和决策是一部分,冲动也很重要,我们在创造早期其实并没有思考太多关于预算或者具体实施的细节,我们只是一股脑的提出想法,把人都全喊来上海,然后直接开拍。

因为我们几个平时自己就特别喜欢看MV,大家都比较重视视觉的传达在国外不论大艺人还是小艺人都很重视视觉而且有很多独立音乐人会拍一些成本不高但是vibe很好的MV我们都很欣赏这些。我和clef在拍’DEBUT’的MV之前,有自己尝试用手机拍了几部MV,自己拍自己剪辑,在这之中也算积累了一些经验吧。

在第一部视觉出品后,我们再根据这个经验调控了我们接下来视觉部分的所有。

M:BRAINFREEZE脑冻 作为典型以互联网为生态背景成立的乐团,你们觉得自己最特别之处在哪? (换言之指在当下互联网时代的核心竞争力)

clef:也不能说我们是最特别的吧,但我们想尽可能的亲力亲为,在传达自己想法的基础上,把音乐和视觉等元素都做完整,希望在互联网上给大家带来更成熟的艺术表达。

PART.3 整点儿锐评
“千篇一律的音乐让我无法保持关注”

M:直说吧,国内外音乐人中,你们在对标谁?(别说没有hh,因为总有那么些交集之处)

Neon:对标这个词太奇怪了 不太适合 感觉好像要和别人竞争一样hhh,我们本身也很喜欢听音乐,当然有很受一些音乐人的影响。

比如我们最早聚在群组讨论的The 1975,以及他们所属厂牌Dirty Hit旗下艺人No Rome、Beabadoobee、BLACKSTARKIDS等等。以及我们都热爱的美国男团BROCKHAMPTON(其实BF这个谐音注释也是受到男团的影响)。

clef:我们从NewJeans成熟有趣的宣发模式中学习了很多,我们很想结合自身特点,给大家带来更有趣的内容。




M:你们怎样看待如今国内的电音场景,它近些年的发展如你们所愿吗?

Massica:说到这个要先庆祝一下,这几天的大新闻,风暴电音节宣布回归了!哈哈,不过实话实说电音场景在这几年可能在走下坡路,比如像大型音乐节的票房可能比前几年下降很多,不像EDM最火热的那几年了;不过换个角度,如果目光聚焦在各种大大小小的club里,还是很有前景的,相比起来音乐性更丰富。

clef:其实在EDM刚到国内的那几年,我也是一名EDM狂热粉丝。随着时间流逝,我发现传统电音元素逐渐在和流行音乐文化融合起来,如果结合巧妙的话能在音乐上带来更多的可能性,这让我很兴奋。

M:如何评价国内许多年轻制作人(和网络厂牌)特别喜欢盯着一类很固定形态的音乐标签反复做歌发歌的现象,并不像你们这样注重融合和自由性,你们觉得在国内一直这样坚持下去也是一种出路吗?

clef:我个人更希望看到越来越多能让人耳目一新的音乐人出现,毕竟一直千篇一律的音乐无法让我保持关注

PART.4 What if …
从一个人的卧制,变成一群人的卧制

M:电音综艺已经出现好几部了,要么是很尬的“DJ打单曲”,要么就是演变成了“歌曲唱跳节目”,唯独体现不出电子音乐的独特优点和特性 (包括声音设计、采样、编曲、新奇的演奏方式等)。如果你们登上这类综艺,打算如何演绎自己的作品凸显电子音乐?

Massica:其实像DJ在台上的主要工作大家也都了解,就是接歌,把他选择的音乐一首首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接起来,营造一种音乐氛围。

相比起来如果是追求音乐性本身的节目或者演出,我更推崇Live Set的形式,比如像咱们的Howie Lee、法国的FKJ这种,Live Set能力极强,每首歌在演奏常规乐器或合成器的同时,还会通过MIDI控制器来配合DAW里的各种效果和控制。

△ 中国最具代表性的电子音乐人之一Howie Lee

又或者像模块合成器这种方式,自己设计自己的模块机架也很有意思,每个模块合成器玩家都有一件自己独一无二的乐器。每年国内都会有一个叫做“交流方式”的模块合成器大会,全国各地的模块合成器玩家会带着自己的Rack前往分享和表演,大家感兴趣也可以关注玩玩。

△ 著名模块合成器玩家:Helene Vogelsinger

因为电子音乐的很大特点就在于音色变化,我们可以在演奏的音符不变的情况下,通过不同的调制方式、效果器变化,从而制造出无限的声音选择,营造电子音乐独有的声音变化。

如果是我们的话,可能还是会以歌唱为主,不会丢下唱哈哈,但也想尝试以Live Set这种方式演出,虽然看起来可能会有点nerd,但毕竟技术也是我们重要的爱好之一。

M:如果你们四人各自重回 “卧制” 单打独斗的角色,还有信心再火一遍么 lol ?

Neon:我们其实现在也没有火,本身我们就是卧室音乐人,现在是变成BF大家庭下的新卧室音乐人, 当然会更有信心,因为之前是一个人的卧制,现在是一群人的卧制!

△ BRAINFREEZE《PURE BLISS》MV中也剪辑了许多最真实的“卧制”身影



FANs:“我记得雨季Massica原来不是这副模样吧,原来就是那种很典型的书生气,怎么一会儿功夫不见,像换了个人?”,雨季你怎么看自己的这种摇身一变hh?

Massica:这得分开看,搞学术和做作品时的人格不太一样哈哈。

比如我在CEM电子音乐教室讲课的时候,教电子音乐制作技术,这时候面对很多学生嘛,人家来学习的,我就必须尽量严谨一些来讲解,不然可能会让学生听的一头雾水。

△ CEM电子音乐教室上的雨季

但到了自己作品里,那就是自由一点呗,比如我很多MV都会有一个经典动作翻跟头,就飞一点,玩得开心一点。而且也是在BF里认识了我们成员们,让我逐渐更放得开了。

“你们为<Pure Bliss>这首歌还做过一个更适合在club播放的版本,那么你们平时喜欢去club玩儿吗?哪种类型的派对活动对你们的吸引力较大?”

FANs:“你们为<Pure Bliss>这首歌还做过一个更适合在club播放的版本,那么你们平时喜欢去club玩儿吗?哪种类型的派对活动对你们的吸引力较大?”

Neon:喜欢地下音乐场景,还有俱乐部社群文化,昨天我们就去了朋友邀请的一个俱乐部派对,看了来自日本音乐人JUMADIBA的演出,现场能量太感人了,我直接跑到最前排去玩儿去了。

Massica:对,除了clef,他在club里感觉很坐牢。

clef:没有,因为我不是很经常去俱乐部这样的地方,但是昨天的音乐很好听,我也去感受了一下。其实我是更喜欢去看喜欢的艺人演出,这样就会很期待,也会很开心,感觉可以学到很多。

FANs: “你们大多都是从幕后转台前,目前才开启演出不久,是否存在现场的适应性问题?”

Neon:我对于怎么去和现场的观众互动这个事情还在持续的研究中,因为看到一些艺人朋友对于控场是非常有一套的,所以很想学来,然后我们演出的时候我就可以学以致用。

clef:我就是有一次去看朋友演出结果被朋友喊上去临时唱歌,有点囧囧的。

Massica:他当时拿着酒就上去了,边唱边喝hhh。

△ IMX现场BRAINFREEZE脑冻粉丝合影 (→)右滑回顾图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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