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会想象这样的事情:我有了一台时光机,一个隐形斗篷,并且还可以飞,然后我会去那个我想要去的地方。
1493年,德国纽伦堡的一个工作室里,画家 Albrecht Dürer 正在完成他某幅大作的最后几笔。而我,就躲在他身后随便什么地方,屏气凝神,盯着他的手指,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在画布上留下天才的笔触。
在我的想象中,甚至 Dürer 自己都会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自言自语:它们是如何做到的?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不仅仅是在想象中的 Dürer 身后,在夜店里也是一样。比方说,当我目瞪口呆地站在正在演出的 Jeff Mills 面前,我会痴迷一般地傻盯着他价值六百万美元的手指,操控着一台 TR-909,几个 CDJ 和三台1210。
对我来说这很奇怪:在俱乐部文化里,这些天才的手指并不是大家谈论的焦点。
但正是这些手指造就了我们如今的夜间文化,它们放出唱片让我们一起跳舞,让整个舞池融为一体。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我才不羞于说出自己的这种喜好——在俱乐部里盯着 DJ 的手看个没够。
但是注意,我这么做完全不是因为我想偷学 DJ 的技巧;而是,一种与性无关的,良性的窥探癖。将自己置身于脱离 DJ 和观众的区域里,比如 DJ 台的左右两侧,眼睛盯着 DJ 的双手和冰冷的设备,感受着它是如何转变成美妙的旋律,简直就像欣赏高级乐团指挥家手中的指挥棒。
在艺术领域往深了讲,我的这种行为就好比你去看一场世界级的钢琴演奏会,听着钢琴家弹出一段巨难的拉赫玛尼诺夫,你也会不由自主的去盯着他的手指,感受那种肌肉记忆、神经传导和灵活动作的共同作用,享受这种完全超越你自己能力的美好体验。
想象一下你在看那些技巧大师的演出,比如 Jeff Mills 或者 Teki Latex 或者 Amy Becker 或者 Manara 或者 Total Freedom,感受那种烟花爆炸前一秒的短暂时空静止的快感。你会感到一种微观的迷失:手指移动的速度比音箱快,光线的速度比声音快,当你听到音乐之前,你就能看到下一步是什么了。你不停的看,不停地听,终于打破了时间和空间的界限。
我也不只是对大神的手指感兴趣。上周我去了 Hackney Wick,花了七个小时的时间看 Andrew Weatherall 和 Sean Johnston 的一场特别缓慢的迪斯科 set。无论是 Michael Mayer 在摩洛哥夜空下的手指,还是 Moonboots 缓缓将指针放到一张印度民谣唱片的动作,我都能感到兴奋的颤抖。
不过,现在好像有一种普遍的对我这种人的鄙视。不光是我,大家好像都不太乐意待见那些在演出里盯着 DJ 看的人。但说实话,专注于舞台这种行为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不堪吗?
在俱乐部里,你可以做很多事。有的事会让你在第二天早上懊悔不已:坐在优步车上,看着干瘪的钱包,感受着醉酒的头痛。所有的这些大家觉得正常的俱乐部行为,在我看来和我的习惯没有什么高下之分。而如果你像我一样,可能会对俱乐部和 DJ 文化有一种全新的认识。
好吧。如果音乐烂到不行,你当然也可以看看其他东西。
Edit by Ewan
from Mixmag.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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