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音旅游

走心了,你爱的 DJ 聊他们爱的俱乐部(上)

演过成百上千的俱乐部,但依然有一间,是他们的私藏心头好。以下就是几位 DJ 和他们爱的俱乐部。

DIMITRI FROM PARIS

QUEEN ‘ RESPECT IS BURNING’

96年前后,英国媒体创造了“法国风(FrenchTouch)”这个词,很多巴黎的 DJ 终于获得了认可。但在英国的音乐媒体终于对我们抛出橄榄枝的同时,在法国我们却无人问津。

主要的问题是,巴黎的俱乐部青睐像 Derrick May 和 Carl Craig 这样的美国 DJ,而对法国本地 DJ 不屑一顾。当时有三个人,David Blot,Fred Agostini 和 Jérome Viger-Kohler 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觉得“这种风气很不好“。于是他们身体力行做出了改变——预定了我们在 Queen 俱乐部演出。

Queen 位于巴黎主要的旅游景区香榭丽舍大街上,他们在那儿发起了周三晚上的免费活动 Respect Is Burning(燃烧的尊重)。

Daft Punk 是第一组被预定的法国 DJ,第二个就是我,然后是 Cassius。我们经常出没在同样的两家唱片店里,是多年的老相识了。巴黎 DJ 的圈子一直存在,但是 Respect Is Burning 把四处流浪的我们聚集在了一起,为我们创造了一个家。所以,即使这个场地不算大——有点像一个能够容纳 800 人的黑漆漆的盒子——这标志着法国 DJ 第一次登上巴黎主流俱乐部的舞台。

Queen 当时已经有了一群忠实的 VIP 们,但我们的到来为俱乐部吸引了一群想要听到新音乐的年轻人们。那个时候,你绝对不可能在巴黎其他任何俱乐部的舞池里看到如此多元化的群体——这群小孩加上来香榭丽舍大街的游客,还混杂着着一些 Queen 的 VIP 们。

没过多久,Respect Is Burning 就一炮而红, Queen 的周三夜晚变得人满为患。你得知道,那是 97 年,Daft Punk 还是无名小卒,俱乐部本身才是买点。

Stardust 的《Music Sounds Better with You》刚出来的时候,我问 Thomas Bangalter,我是否可以做这首歌的混音。他答应了。混音这样一首注定会爆红的歌挺有压力的。三个星期之后,也是我和 Daft Punk 一起在 Respect Is Burning 之夜演出的前一晚。我意识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果明晚不放的话,我就没机会了。在 Daft Punk 演出结束后,我走上台,首先播放了这首曲子,作为衔接开始了我的部分。我成功了!这首曲子成为了整晚的亮点,舞池爆发出了尖叫,人们都举起手来摇摆。托马斯走到我面前说,这是他所听过的最好的混音!

Queen 的人群对于各种音乐都有极强的接受性。对我来说,如果听众们不做出尖叫这样激烈反应,就意味着这首曲子反响不好。就是那些在 Queen 的夜晚,我逐渐懂得了 DJ 工作的精髓。如果没有在 Queen 的经历,我们都不会拥有今天这样的突破。

整整三年,Respect Is Burning 都是巴黎有且唯一个请法国 DJ 演出的派对。

HONEY DIJON

CAFÉ GALLERY

两周前我曾去鲁吉亚首府第比利斯的俱乐部 CAFÉ GALLERY 演出,它是我目前去过的场地中最爱的场地之一。这是我第一次去格鲁吉亚,在此之前也对这个国家一无所知,很少有人谈起这个国家的夜生活。

一下飞机,我就感受到了那里扑面而来的生命力,整个场景让我想起最早几次去柏林的情形。CAFÉ GALLERY 在白天是个咖啡厅,晚上则是俱乐部。

抵达俱乐部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你会看到一群酷家伙们在那边吸烟闲谈。穿过这群人走上楼梯,就到了俱乐部里面——这是一个黑漆漆的房间,有着浓厚的地下氛围。在房间的另一端是一个长长的 DJ 台,上面有两台 Technics 1200,四台 CD-J 和一台 Pioneer 调音台。DJ 台的两边各放着一台巨大的音响。

舞池铺着质感十足的木质地板。俱乐部保持着最低限度的照明,可容纳三四百人。虽然我也喜欢在大场地演出,但是这种大小的房间里气氛总是最好的。整个场景很像我在家乡芝加哥去过的地下室派对。我进到俱乐部时心想:这种感觉真是似曾相识。

如果要拿英国的俱乐部做类比的话,我猜这有点像伦敦的 Dance Tunnel。事实上,这个比喻可以说是恰如其分了, CAFÉ GALLERY 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舞蹈隧道!

让我惊喜的是,观众非常喜欢我放的 Soul 和 Jazz 风格的音乐,像是 Masters At Work 的作品,或者早期的芝加哥 House。放了三小时后,我不得不冲去机场赶飞机,当时已经是早上 6 点了,但是那里的观众依然没有露出一丝疲惫的迹象。

对了,那可是周一!

LOUISAHHH

SOCIAL CLUB

在去法国之前,我就久仰巴黎传奇俱乐部 Social Club 的大名。Ed Banger 那群人­­——Justice, Busy P, DJ Medhi,还有 Ed Banger 的工作人员——常去 Social Club 演出和玩。Bromance 和 Sound Pellegrino 也是那儿的常客。简单地说,你能想到的所有法国电子厂牌的人都会去那儿,它是巴黎真正的社交创意互动中心。

此外,Social Club 也是一个非常适合年轻人的地方,这里放的不是成年人才喜欢的深沉 Techno,音乐总是热闹而激烈,吸引来一群年轻小孩在里面疯狂派对。总之,这地方真是燃爆了。作为 DJ,还有什么比面对一群热爱音乐、乐于尝试各种曲风、还能毫无保留的表达自己的快乐的舞群更棒的呢?更何况,在 Social Club,这样的剧情每晚都会上演。

记得有一次为 Deniz Kurtel 暖场时,我不小心错过了火车,不得不从瑞士开车到巴黎。旅途漫漫,抵达时我已经累瘫了,但是 Social Club 里人群的欢呼和鼓励给了我极大的治愈。

我闭着眼睛打完了一整个 Set,感觉被有爱的人群小心翼翼的托举着度过了一整晚。这真是一段触动心灵的超然经历。音乐和人群一起,构成了最棒的夜晚。整晚上,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哟,LOUISAHHH,你这家伙真是太幸运了。”

不仅仅只是嗑高后胡言乱语,这个活力无限的俱乐部也孕育了许多好点子。如果没有 Social Club,或许就不会有 Bromance,这里是灵感的摇篮,是让人梦想成真的地方。我第一次见到 Maelstrom 就是在这里,在他的演出上我俩一见如故,之后就合伙建立了厂牌RAAR。Sound Pellegrino 的创始人 Teki Latex 是 Social Club 的中流砥柱。还有 Girls Girls Girls——一个巴黎的派对——邀请了很多女性 DJ 在那儿演出。

去年早些时候,Social Club 停业了,之前去那儿的年轻人也长大了,现在分散到了其它地方玩——但是 Social Club 里的美妙时光会一直被我们铭记于心。

HIGH CONTRAST

CLWB IFOR BACH

ClwbIfor Bach(威尔士以外的人或许更熟悉 Welsh Club 这个名字)是卡迪夫仅有的几个小众俱乐部之一。Clwb Ifor Bach 作为威尔士首都的传奇,几十年来都是这里音乐场景的重要组成部分。

我第一次去这儿是18岁,当时有个叫做 Silent Running 的 Drum&Bass 之夜。此前我也曾试图溜进去,但总被门卫拦下来,因为我的脸一看就是未成年。我身边没有喜欢 Drum&Bass 的朋友,所以总是一个人去,那也是我第一次在俱乐部里听到Drum&Bass。

很快的,我就和 Clwb Ifor Bach 的常客们打成一片。当时大概是 1998 年或 1999 年,有很多 Metalheadz 的 DJ 在那儿演出,我记得的有 Fabio&Grooverider,Hidden Agenda 和 J Magik。直至今日,我还是绞尽脑汁想搞清楚他们当时放了哪些曲子!这简直是我心中长久的谜团。

在 Clwb Ifor Bach 玩了一阵之后,我鼓起勇气把自己的混音交给了那儿的派对组织人 Daf,然后幸运的成为了驻场 DJ。第一次演出时,我紧张万分,疯狂颤抖的手差一点无法把探针放到唱片上。

我至今为止最棒的 DJ 经历是在 ClwbIfor Bach 为 DJ Marky 做暖场。按原计划,我应该从 11 点放到午夜。但是 Marky 迟到了,凌晨 2 点才到俱乐部。那时候可没有数码,大家都在放黑胶,所以我只能用现场有限的黑胶碟坚持比原计划久几倍的时间,这真是一次严峻的考验。俱乐部里人潮涌动,我紧张地汗如雨下。我的朋友也在场,大家一副“这家伙真的能坚持这么久么?”的忧虑表情看着我。

我第一次见到 London Elektricity 也是在 ClwbIfor Bach。他们喜欢我放的东西,我告诉他们,这是我自己的做的曲子,之后就有了我和 Hospital 的合约。在2007年,我在 ClwbIfor Bach 举办了《Tough Guys Don’t Dance》的专辑发布会。能在家乡发布专辑对我来说意义深刻。ClwbIfor Bach 的每一寸地板都有我的足迹:从人群中的愣头小子到驻场DJ,再成为那儿的压轴 DJ,还在那儿发行了专辑。

Clwb Ifor Bach 或许其貌不扬,但它对推动卡迪夫的另类音乐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你可以在那儿听到各种音乐:前一晚可能还是 Folk,下一晚就变成 Drum&Bass。Womanby 大街已经成为了卡迪夫的音乐中心。如果有一天 Clwb Ifor Bach 被迫歇业了,或许就预示着卡迪夫的音乐场景的末日。

RICHY AHMED

LOST BEACH

我有很多喜欢的南美俱乐部,目前为止的最爱是厄瓜多尔的 Lost Beach。他们很早就就来跟我联系,和我商谈演出事宜了。今年早些时候,我终于去了 Lost Beach,还在一个周末演了两次。

Lost Beach 是一个能容纳 2500人 的巨型露天海滩俱乐部。一般来说,DJ 在前期选曲时需要考虑到场地的规格,有些适合在 500 人大小的场地里播放的曲子,用在像 Amnesia’s Terrace 这样的巨大场馆里,效果就会打折,因为巨大的空间会吞噬声音。但在 Lost Beach 就无须担心这个问题,我可以随心所欲的选曲,音效总是清晰而震撼。

Lost Beach 音响效果毫无疑问是我在南美听过最棒的。这里有三个不同的舞池,还有几个房间,你可以尽情的在里面探险。每个角落都装有 Funktion Ones 重型音响,甚至在楼上的汉堡吧都有!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美中不足的话,有时工作人员不得不把音量关小:我在演出时一直在想,会不会有人突然窜出来叫停派对,但幸好没有。我先在主房间打了四小时,然后差不多早上五点时搬到了次房间。次房间是我的最爱,它更像一个举行余兴派对的地方,可以容纳七百人。

房间符合声学原理的布置,以及房间内 DJ 台的位置,让房间内的音效异常清晰而震撼—宛若置身录音室,但是更响。你可以感受到每一个细微的鼓声和高音节拍在你的皮肤上游走。我在那儿尽情的放了 9 小时的曲子,还和驻场 DJ 玩了一阵 B2B,才精疲力尽的结束了演出。事实上,这里没有规定的结束时间,你可以想放多久就放多久。

Lost Beach 赋予人们极大地自由,来玩的仿佛都是这里的主人。不会有人跟你说不能吸烟,或搬出一堆规章制度跟你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里的派对持续时间也由你做主。

我在 Lost Beach 从周末呆到了周一,并在周一的女士之夜再次上台演出,这也是这段经历中我最喜欢的一个部分:随心所欲放我想放的曲子,人群来者不拒。我以晦涩昏暗的 Deep House 和 Minimal Techno 开场,然后过度至纯粹的 Techno,偶尔夹杂着点 Disco 和House。

这里的人比欧洲的听众更加包容,接受度更高。还有那群精力旺盛的工作人员也让我印象深刻。他们晚上 11 点就在那儿了,到了第二天派对快结束时,这群疯狂的家伙都跑到了舞池里和人群舞成一片。

​Edit by 1NT3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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